本帖最后由 王里奇 于 2016-5-6 17:34 编辑
向西向北寻找苍凉壮美
全国许多地方我都先后游历过,当回味祖国这些优美景色和人文景观时,我还是认为:西北最是值得游走和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那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滩,那数千年来沙不掩泉,沙泉共处的和谐,那丰厚的历史底蕴和人文气息,那地球表面的一滴清澈的泪水,那异域风俗的神奇和宗教的神秘…… 几年前,有幸参加哈尔滨•兰州职工摄影联展,来到了向往已久的甘肃和青海。那次的路线是:哈尔滨—北京—兰州—敦煌—兰州—西宁—天水—兰州—临夏—夏河—临夏—兰州—北京—哈尔滨。 河西走廊——丝绸、张骞、干旱、沙漠、骆驼、壁画,这就是过去我对丝绸之路的所有印象,仅此而已。许多年前,从北京的展览和画报上,多次看到中央美术学院院长靳尚宜先生的人物油画,其背景壁画居多,由于仰慕靳先生的缘故,内心对飞天产生了一种渴望,零距离目睹的渴望。 从兰州到敦煌的火车上,凭窗远眺,周身上下便流动着几分对久远动人故事的感动。不过,时代变化了,沙漠之舟、叮当的驮铃声也只能依靠想象去演绎。沿途的荒山秃岭、茫茫戈壁让我生出许多复杂而凌乱的联想——自然的伟岸、人类的渺小、青山绿水的美好、水、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重要。尽管公路、铁路和民航早已开通,尽管乌鞘岭特长隧道长度突破 20公里(火车运行约15分钟),心中却窃自不止一次嘲笑“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痴人说梦的想法。 到敦煌莫高窟之后,石窟管理人员要求游人必须把摄影、摄像器材寄存到他们那里,石窟不允许拍照。导游非常敬业,我仔细听了介绍。莫高窟,又名“千佛洞”,距敦煌市东南25公里处、鸣沙山东麓的断崖上,是我国三大石窟艺术宝库之一。洞窟始凿于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后经历代增修,今存洞窟492个,壁画45000平方米彩塑雕像2415尊,是我国现存石窟艺术宝库中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一座。1987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的艺术特点主要表现在建筑、塑像和壁画三者的有机结合上。窟形建制分为禅窟、殿堂窟、塔庙窟、穹隆顶窟、影窟等。彩塑分圆塑、浮塑、影塑、善业塑。壁画类分尊像画、经变画、故事画、佛教史迹画、建筑画、山水画、供养画、动物画、装饰画等不同内容,系统反映了十六国、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十多个朝代及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各个方面,成为人类稀有的文化宝藏。 尽管幽暗的石窟里没有灯光,尽管岁月让壁画不再那么光鲜,尽管自己是一个匆匆过客,肃穆端庄的佛影,飘舞灵动的飞天,庄严神秘,令人屏声敛息。我也似乎读懂了靳尚宜先生的人物油画里为什么画了那么多的壁画。糟糕的是游人中有人却说“没啥意思,这么远再也不来这里了”。火车上我想静静地看看窗外的地貌、景象,可是大家要打扑克,无奈我也只能陪着,好在是夕发朝至,否则要一路打上去,既没有情绪,又浪费和消耗体力。 从敦煌返回兰州,休整一天,接着便去了青海。青海湖,我知道是我国第一大内陆湖泊,也是最大的咸水湖。我时常在想,在这了无人烟的西北高原,有这么宽、这么静、这么蓝、这么美的一则湖泊!它默默无语,静卧在蓝天之下,经受着千年的雨雪风霜,也许只有那掠过的长风和浮动的白云能解读它的孤独和寂寞。 对青海湖我是心存一份敬畏之情的,因为它的深刻、博大、隐忍和肃穆让我折服,它穿越亘古时空,用荒凉和寂寞铸就而成的品格让我景仰让我向往。当近在咫尺的时刻,我慎重而庄严地一步一步走近它。感觉它太大了,无边无际的,在目光不及处,与天融为了一体。像海般地壮阔,像海般地深邃,像海般地泛着湛蓝,只有那波澜不惊的宁静,让我明白,这是湖。 青海湖水极其清澈,我掬起一捧去亲吻,是苦的,咸的,这分明就是眼泪的味道,它来自哪里?又去向何方?它的泪水为哪般呢!由于伤痛?寂寞?还是无人懂得?它积聚了千百年的心事从不肯向人诉说,可是在等一个人的到来,一个爱它如此深厚夜夜唤着它名字的女子?仓央嘉措,你深情的文字是在描绘它的故事吗?我伫立在湖边,擎着相机,凝望着,冥想着。一群藏民牵着马匹和牦牛热情地招呼大家拍照,招呼声和原汁原味的藏语哼唱打断了我飘飞的思绪。大家在湖边拍照、奔跑,直到暮色四合的时候,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青海湖。 去西宁之前,阅读塔尔寺的资料,认为一定会挺好的,到了之后果不其然,绘画和堆绣很神妙,一个是壁画和梁栋图案,另一个是在布幔上用彩色绸缎贴成的佛像堆绣,图画所用色彩很浓,巧妙地运用深红、深绿、深紫等不相调和的颜色在一个画面上统一起来。此外,难以数计的佛像,琳琅满目的法物圣器珍品都很开眼。 离开塔尔寺驱车去了麦积山石窟。麦积山在甘肃省东部的天水市,因该山形似麦堆而得名。麦积山石窟大约是在后秦时已开始建造,这里的石质不宜于雕刻,佛像一般都是泥塑。经过一千多年,虽然有些皲裂,但塑像并未溃败,沿途看到有些工人在往泥塑上注胶,麦积山石窟与莫高窟相比感觉差了许多。这里大部分可以拍照。 天水的伏羲庙据说是目前保存最完整的纪念上古“三皇”之一的庙宇,在庙里介绍伏羲氏创立八卦、养牲畜、种植等等,可是,我记得在念中学时,历史课本说神农氏发明种植,所以,觉得伏羲庙有张冠李戴的感觉。 在以上这些地方没有拍到可心的片子,只是走走看看,鸣沙山、临夏、夏河倒是有很大的收获。 在敦煌的时候,上午去的千佛洞,当天要乘火车返回兰州,所以,下午去鸣沙山我们只有4个小时的时间(12--16点),没有早晨和傍晚理想的光线,另外,鸣沙山正面是大面积沙丘,曲线变化小,据说背面才好。一到鸣沙山我和影协的老师就毛了,租了一辆吉普车,走走停停还是拍了许多,在这样的条件下还算比较满意。 去临夏和夏河之前有工作任务,所以没什么摄影创作机会,哈尔滨和兰州职工摄影联展后,我与同行的两位老师根据时间,反复商量,最后决定去临夏回族聚居区和夏河藏族聚居区,回想起来是去对了。 临夏在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的结合部,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大部分是穆斯林,其他民族从服装上看不出特点,伊斯兰文化和穆斯林风情非常有特色,男人头上顶着小白帽子,女人头裹着纱巾,在东北是见不到的。他们这些人在进入清真寺朝拜之前鞋子是脱在外面的,而且都要洗手、洗脚甚至净身。我在清真寺的外面一下想到了三毛小说《撒哈拉的故事》里“阿拉伯人洗澡”的场面。不禁有些咂舌。据当地人讲临夏小吃很出名,可是,每到一处都是膻哄哄的,不敢恭维。逛到黄昏,吃晚饭的时候,到处都能闻到牛油浓重的味道。回到旅馆,打开电视机,满是丰胸和壮阳的广告,关掉,抱着一本书睡去。 在临夏拍了许多片子,不过没有特别激动的,算浮光掠影地记录了回族服饰和日常生活。 到夏河拉卜楞寺地区就不同了,到处都是新奇、到处都是震撼。这里是青藏高原的东部边缘,海拔3000—4200m之间,如果不剧烈运动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感,剧烈运动感觉气短。据说夏河拉卜楞寺地区叫“第二西藏”、“东方梵帝冈”。长途汽车一到夏河我们直接就坐当地的面的去了桑科草原,驻在了牧民的家里。这里非常原始、非常天然,说好管饭的,可是,那碗面片和酥油茶我怎么也弄不进去,我就干嚼花卷,水也没得喝。牧民刷碗大约用二两水刷了六个碗,用手抿,然后黑糊糊的抹布一擦,不过这里的自然让我兴奋异常。淳朴的藏民、天然的牧场、成群的牛羊,天高气爽,我还骑马在草原上撒了欢,在这里我拍了些满意的照片。草原上逆光时牛羊的轮廓光、牧民恬静的生活、迥异的服装和淳朴的笑脸很有拍摄欲望,其中,有几幅现在看仍然激动不已。夜里,我起夜,推开房门,哇!漫天星斗,特别的近、特别的亮,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来似的,从小到大没有见过,如果用语言来形容几乎是苍白的。尽管高原的夜里很凉,我定在那里,聆听、感悟、凝视,与自然交融,沉默而完美!不过我很快就退回房里了,因为有一声犬吠,听说藏民的狗很厉害,尤其是藏獒。 甘南地区到拉卜楞寺朝圣的人终年不断,在拉卜楞寺和青藏公路上见到一步一叩头的信徒,拉卜楞寺周围很多,青藏公路上见到两个老年女人,双手合掌高举,再触额部和心部各一次,然后,双膝跪地,全身俯伏,两手前伸,额触地面。朝圣的路途遥远,况且,高原上人烟稀少、缺少食物、温差又很大,我想他(她)们扔在半路的可能性极大。我在对着他们释放快门的同时不得不叹服宗教力量的巨大。在饭桌上,大家嘲笑信徒的愚昧,我说,你们曾经狂热地到北京见毛主席不也是一样嘛,这是殊途同归。 在拉卜楞寺门口,有一个席地而坐的小喇嘛是汉族和藏族混血,他会讲较生硬的普通话,我很尊敬地问了他,他对我讲了许多,从他那里得知西藏的甘丹、色拉、哲蚌、扎什伦布、青海的塔尔寺、甘肃的拉卜楞寺。知道了喇嘛经济上主要是依靠自己家人的支撑和布施,当地人到寺庙出家就好比内地人供孩子念大学一样。他们不是单纯的念经,要学习哲学、历算、医学、戒律等。我在小喇嘛那里买到一本小册子,里面说到拉卜楞的文章,拉卜楞的文章多喜欢比喻,如:年轻人身上有三宝,一是跨下的骏马,二是背上的长枪,三是烈火一样的勇气。说明人体特征的如:髌骨似墙壁、心脏似国王、肾脏似力神、生殖器官似宝库、胃象饭锅…… 那次西北之旅,因为要拍片,所以有一股劲撑着,返程的时候身体一下就软了,感觉很疲倦,尽管如此,西北高原厚重的历史文化,浓郁的民族风情,却给了我很多难忘的记忆,给了我很多心灵的启迪和震撼。当我背起行囊走出甘肃和青海的时候,回眸挥手,在心里深情地道了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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