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岁首,疫情肆虐湖北大地。眼泪,哭泣,无数双求生的眼神在呼唤!成千上万的白衣天使逆行武汉驰援,重症监护室成为抗疫的重要战场。对普通人而言,一提到“ICU”很容易联想到恐惧与死神,这里是感染风险最高的地方,是危重患者生命的最后屏障,是白衣天使与病毒激烈交锋的战场。临危受命的医务人员在生死关头敢于向死神宣战,令全国人民肃然起敬!
在被誉为危重病人“守护者”的队伍当中,有这样一位妙手回春的女专家,自驰援武汉以来,她一直坚守在重症监护室,她就是被患者誉为生命“守护者”的吉林省支援武汉第二批危重症救治医疗队医疗组组长王珂。
双医夫妻 最暖相拥
人生自古伤离别,人生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离别,但是疫情中的夫妻离别却是一种别样的痛。
疫情蔓延之际,王珂多次请缨武汉,志愿得到组织批准后,她的爱人李然伟站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义角度,非常支持妻子的决定,但是从相濡以沫的夫妻感情而言,内心却陷入难以自拔的纠结。李然伟是吉大二院泌尿科副主任,刚结束援疆任务回来不久。妻子要逆行武汉,同是医生的他比任何人都深知这次与妻子离别的危险性和不可预知性。为了消除妻子的后顾之忧,他强压自己内心的痛,承诺一定照顾好王珂的父母和这个家。
王珂出行前最不放心的是自己的父母,她的老父亲已经84岁、老母亲已经83岁,老两口都做过一些大手术,身体状况欠佳。特别是老母亲患有严重的帕金森、脑萎缩、高血压和心脏病等疾病,生活不能自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王珂一直纠结要不要告诉父母去武汉的事情,拖到临行前老父亲才得知女儿驰援武汉的事。他对女儿说:“武汉你应该去,我支持!爸爸要说的是,我不想你成为英雄,我家不需要英雄,我们只需要你安全回来!”面对伟大的父爱,王珂泪流满面。知妻莫过夫,李然伟安慰妻子放心出征,家里的所有事由他承担。一向粗心的他,这次亲自为妻子准备行李,每一样生活用品、每一种药物他都精心挑选,装入行囊。
出征日,李然伟去为妻子送行。他帮王珂在左臂上系上“吉林省医疗队”红色队标。面对记者的采访他说:“知道王珂成为第二批援鄂医疗队队员之后,我很高兴。她身为党员、又是科室副主任,面对疫情,绝对要冲在前面,没得商量。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作为一名医生,作为她的丈夫是最能理解她的心情。我希望王珂在完成好一线工作的前提下,一定保护好自己,照顾好其他队员。王珂,你是咱们家的骄傲!”说完,李然伟给了王珂一个大大的拥抱。这让王珂感到既突然又温暖,在从不善言表的丈夫面前,王珂泪洒衣襟。这是寒冬里最暖的相拥,在吉林大学二院和网络中被传为佳话。
在王珂驰援武汉的这段时间,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李然伟每天都会通过电话或微信发来问候,让王珂既感动又欣慰。王珂每天坚持在感染区工作8小时之后,回到住处还要在微信工作群里过问所有危重病人,及时会诊回复信息,制定医疗方案,忙完工作已经到深夜。只有在深夜这段属于自己的时间里,他们夫妻间才能在电话或微信中简单沟通。当媒体采访李然伟时,他激动地说:“国难当头、为国出力,王珂应该去。她回来如果还需要去,我来去!”这句话不仅体现了一名普通医务工作者对于国难当头的义无反顾,同时也是一位丈夫对妻子说的最美情话。
宣战死神 救死扶生
正月初九,吉林省援助湖北省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第二批医疗队出征仪式在长春市体育馆举行。吉林大学第二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副主任、教授、博士导师王珂随医疗队出发,驰援华中科技大学武汉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新冠肺炎救治工作,年过半百的她担任医疗组组长。
在抗击疫情的阻击战中,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及ICU(重症监护室) 的医务人员成为抗击疫情的先锋队和主力军。王珂到达武汉后,来不及调整疲惫的身体,第二天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她所在的C12楼西区疗区,收治的都是命悬一线的重症患者。有着丰富的重症患者抢救经验和扎实专业功底的她,从来到武汉就一直奋战在这个离死亡最近的地方。疗区内患者最多的时候达到68名,危重症患者达20余名,重症患者40余名。任务艰巨,工作繁重。
王珂首先制定工作流程,将分队分成三组,实行了首诊负责制和分组负责制。每组组长负责每日的大查房。作为医疗组组长的她,身先士卒,不仅要管理团队的医疗方面的事宜,还要进行科学排班,实时了解队员的思想、身体状况。本应三级查房的她,因为人手不够或是病人所需,她参与进二级查房,甚至与主治医生一起进行一级查房,每天仅查房就要耗去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带领队员们详细通读各版指南,采取科学救治、个体化精准治疗,积极推行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案,对于病情重、发展快的病人,在抗病毒、预防性抗感染基础上,她们采取个体化激素治疗,适当延长激素治疗时间,在控制病情、增强疗效中卓见成效。在患者恢复期,融入中医药及康复治疗,在促进病灶吸收及机体体能的恢复方面起到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在重症病房,王珂经常看到患者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眼睛,令她常常泪湿眼眶。危重病人大多精神抑郁甚至狂躁不安。在科学医治的基础上,她非常注重心理疏导。疗区9床一位大伯,在得病初期,情绪异常焦虑,拒绝配合治疗。王珂决定实施心理战术,多次请来援鄂的湘雅心理辅导医疗队来对大伯进行心理施治。同时,她给病人精准使用小剂量激素治疗,经过一个星期的诊治,病人肺部炎症明显好转。年轻的护士还为大伯拍来含苞待放的樱花照片,多名医生加了大伯的微信,陪他聊天,缓解压力。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大伯病情好转,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开始主动与医护沟通。当王珂去查房时问他:“大伯,感觉怎么样?想吃点什么吗?我请客哦!”大伯居然笑着说:“热干面”!虽然仅仅三个字,却令在场的队友兴奋不已,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往后的几天,大伯的状态越来越好,检测结果全部达到出院标准。在王珂团队准备撤离武汉时,大伯特意送行,对王珂说:“我虽然看不到你的脸,我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病服上,带回家,告诉家人,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像这样的感人事例还有很多很多。
在王珂及战友的共同努力下,他们与死神赛跑,用精湛的技术和医者仁心,硬是把重症患者病房营造成离生的希望最近的地方,在疗区内时刻都演绎着“生命奇迹”。疗区总计接诊68名重症患者,仅一名死亡,治愈率98.4%,中西医结合率100%,各项医疗指标在院区均名列前茅。
使命在肩 初心如磐
疫情是试金石,考验着党员的党性,磨砺着党员的初心。在武汉抗疫一线,始终有一群冲锋在最危险、最困难、最艰巨的前沿阵地的白衣天使,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共产党员!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王珂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以大无畏的精神,义无反顾地逆行武汉,践行入党伊始在党旗下对党的铮铮誓言。
刚到武汉时,身为吉林省第二批危重症救治组组长的她,面对全新的工作挑战。她在很短时间内,克服重重困难,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新的工作环境。虽然她是团队中年龄最大的队员,又是团队最高领导,她完全可以坐镇指挥。但是,作为党员和学科带头人,她示范性地第一个穿上防护服,勇敢地带头第一个走进危重患者病房,她“当仁不让”地给自己排到了第一个班,她第一个为患者进行咽拭子检查。这几个“第一”,是王珂用勇敢无畏的行动诠释着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医者的使命与担当。
在武汉期间,王珂面临的最大困难是每天需要穿着笨重而又令人窒息的防护服工作8个小时,上班时要拿出半个小时时间穿防护服,她需要的装束是:一层手术衣、一层隔离服、一层防护服、三层帽子、三层手套、三层鞋套、两个口罩、一个护目镜。在笨重的、密不透气的装束下工作,会比平时多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体力。可以说每天都在负重前行。
在武汉期间,王珂面临的最大危险是每天都与病毒面对面。采集新冠病人咽拭子是每天都要进行的一项操作,为了精准采集,要用无菌棉签探入到患者鼻腔内部,在鼻尖到耳垂连线的一半位置处,来回擦拭,由于咽部刺激,多数被采样者因不适很容易控制不住而出现打喷嚏、咳嗽,产生大量飞沫,病毒随之喷溅。由于采集者身着笨重防护服和口罩面罩,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操作的难度,如果遇到不配合的患者,操作的难度会更大。在一次操作中,王珂突然呼吸困难,她强忍着窒息的突袭,冲出病房,不得已摘下采集咽拭子所戴的防护面罩,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症状缓解后,又继续投入到紧张而又危险的工作之中。她带领团队,创下了一天采集32例咽拭子的记录。
在武汉期间,王珂面临的最大考验是每天带病坚守岗位。她身患基础疾病高血压,还有慢性胃病。到武汉不久她的老胃病就犯了,疼痛难忍。她靠药物止痛硬是撑着坚持工作。由于超负荷的工作压力,在家已经控制稳定的血压突然升高了。刚开始出现头晕等症状时,她以为是休息不好造成的,并没有在意。天天忙于工作使她疏忽了自己的身体。直到自我症状一天重于一天,实在挺不过去了,她才借来血压计,测量血压,这时的血压是170/110mmHg。这样高的血压是很危险的,应该全休的她,凭借坚强的毅力和责任感,硬是一天不休,靠降压药来控制血压,继续完成超负荷的工作量。
在援鄂的56天,王珂每天都在与新冠病毒作战、与自身疾病抗争,她做到了越是艰险越向前,在叩问初心、检验使命的阻击战中,向党组织交出了优异的答卷!
感恩感怀 情满人间
在国家卫生健康委、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印发的《关于表彰全国卫生健康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的决定》中,王珂获得“全国卫生健康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进个人”称号。她所在的团队荣获“全国卫生健康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进集体”荣誉。面对国家级表彰,王珂谦虚地说:“我自己是微不足道的,成绩的取得是我们团队的功劳。我感谢生命里有这样一次经历。”
王珂从未到过武汉,此行武汉,她对这座陌生城市最大的感受就是封城不封心。街头虽空,但人心很暖。近两个月难忘时光的流逝,令她感恩感怀的事情很多很多。
她感恩组织,是组织的关怀让她勇担前行的使命。吉林大学第二医院对逆行的全体队员关怀备至,大到不远千里运到武汉的两台ECMO机和10多台呼吸机,解决了前线救治患者的燃眉之急,小到承载挚情的一篮蔬菜、一份水果,有此最强保障作后盾,激励着她和队员们,为了不负组织重托,必将倾情付出。
她感恩患者,是患者的康复让她诠释生命的可贵!在她每天与患者共同面对病痛、共同携手与死神抗争中,与患者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刚开始查房的时候,病房的患者,并不知道医生来自东北,方言成为交流的障碍。经过努力沟通,他们得到了患者的信任和发自肺腑的感激。病区的病人不断念叨的话语是:“非常感谢你们从很远的地方来救助我!”有一个叫杨帮超的危重患者,与王珂以医患关系同一天进入病房,由于病情很重不得不上呼吸机对他进行抢救。在王珂及同事们的共同救治下,硬是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在王珂即将凯旋之际,他康复出院。出院前,他满怀深情地边鞠躬边说:“谢谢王教授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在王珂的疗区,收到很多患者的感谢信,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她感恩队友,是队友间的友爱让她品味人间最美人性。2月15日是王珂52周岁的生日,她像往常一样紧张有序的工作,晚上当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住处时,眼前的场景令她激动不已。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小伙伴们为她张罗了生日蛋糕、生日贺卡。一个生日蛋糕、一首生日歌、一句句滚烫的祝福语看似简单,却是疫区同甘共苦的姐妹们送上的饱含挚爱的特殊生日礼物。
王珂不仅是20多家医院组成的医疗队的医疗组长,而且还是吉林大学第二医院9名女勇士组成的医疗组组长。在刚到武汉进病房前,9姐妹彼此握紧拳头,用无声的语言表明她们是生死之交的战友、不破楼兰誓不还的决心。媒体对二院第二批援鄂医疗队9姐妹的抗疫事迹进行过采访报道,在与死神赛跑的日日夜夜,她们用单薄的身躯托起病患的希望,在输液管里,不仅有救命的药,还有勇士们用救死扶伤精神合成的液体,滴入被病毒感染的患者之躯,“抢”回一个个生命。她们被誉为战役一线的“铿锵玫瑰”。在这个特殊时期姐妹们的祝福中,王珂感到从未有过的如此深沉的感怀!
作为吉林省抗疫元老的王珂在武汉坚守56天,已经完成驰援任务。她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带着零感染的队员、带着爱人父母的期盼、带着吉林人民的骄傲凯旋而归!
离别武汉之际,王珂有感而发:“谨记初心:时时为民奉献,生生尽己之责。今日武汉,早樱绽放,阵阵花香,沁人心脾,盼归日,共团圆!”在她休整期间,作为采访者的我,实在不忍打扰她难得的休息时间,只是用最简短的问语了解她的情况。我最想知道的是,作为一名事业有成的知名专家、作为整日忙碌教、医、研的教授博导,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加入吉林省女摄影家协会?王珂坦言道:“我喜欢摄影,这次有机会加入女摄影家协会很荣幸。摄影可以记录身边美好事物,留下美好瞬间。”多么精辟的感悟!衷心祝愿敢于向死神宣战的勇士王珂,在医学事业上不断勇攀高峰!同时,希望热爱摄影的王珂在闲暇之际用手中的镜头记录最美好的生活!
文字:傅菁林
图片:由王珂提供
编辑:赵 欣